先聊一聊我對奧斯陸的第一印象。
過去有限的媒體資訊,把北歐塑造得猶如人間的天堂一般,
也沒錯啦,挪威是世界第五大產油國,當然國家的財政是非常富裕的。
只是在2006的一個四月天,我第一次來到了貴聳聳的挪威,
當火車於清晨抵達奧斯陸前,一路奔馳在奧斯陸峽灣旁的軌域,
車掌敲著房門,提醒我們已經到奧斯陸了,
揉著惺忪的睡眼,望著車窗外陰暗的天光,這是一個雨後的早晨。
也許我需要一杯咖啡來醒一下我的腦,
因為這眼前所看見的路徑,碼頭,廢棄的倉庫
混亂,破敗,醜陋的港灣,
咦 ? 這裡是 挪威, 是 奧斯陸嗎 ????
是的,當車停妥後,月台上出現斗大的 Oslo S 。
剛才車行的印象,是因為挪威人的低調嗎?其實也算是,
他們的皇宮比起其他歐洲皇室,是簡樸多了。
不過當時並不知道, 一個寧靜的都市改造計畫,
在未來的數年,將要大大的改變奧斯陸的風貌。
奧斯陸站前附近的灣區真像個大工地,
而這棟兼容戲劇與芭蕾的奧斯陸劇院, 正在峽灣上打著一根又一根的地基樁。
奧斯陸劇院蓋好之後,有幸又去了一趟奧斯陸,
因為每天都要坐車經過,往返車站與飯店之間,
從車窗遠遠望過去 總是很醒目,
看起來很像電腦做出來那種....假假的 3D 透視圖 (沒有細部的那一種) ,
這種玻璃顏色可能當天光影的關係,假到讓你跳起來 ,
哇!! 把這種真,能做成這種假假的,如夢似幻,
非常脫離環境現實的假,但卻是真.....
怎麼說呢? 遠看就像草評階段的模型硬嵌上基地 。
對於建築與環境體驗,我們一般在學院受到的訓練是一種人文主義的系統,
若是沒有其他的力量來拔河,人必然以人為至高點的角度來看建築,
建築也被人這個主體,擬人化,建築就必然成為環境的焦點與重心,
這也就是人文主義建築訓練下,建築對照於環境的角色。
建築出線,環境讓步。
這一種思潮的薰陶之下,人本 人文 以人為主體延伸,
看其他萬物的角色,說穿了就是自我中心。
但是西方的建築流派繁多,有另一種拔河的力量興起,
就是以廣域的角度,大環境來看待建築這個個體
當然這跟大環境的業主與設計者的價值體系有直接的關係。
一個空間體驗者,若有一個神本的價值體系去牽動,他的視角,他的身覺,
會因為退居到二線的角度,而察覺到一種總和性的協調。
我如何退到二線來體驗這棟建築與環境呢 ?
從遠看到近看,走上坡道,環繞戶外的四周,
這個過程,因為角色的退換,成為一次絕妙與難忘的經驗。
當你站在這個基地上,這棟建築成為土地的一部分,
四周的環境,一切大自然的元素,便開始跟這塊基地對話。
在上升的過程中,目光迎向天空,建築本體的下緣也遮擋了地平線,
人與天際進展了一段天光交會的過程。
這個上升的過程,建築物的邊緣,吸引著人的靠近,
人最後在邊緣停留,大自然的光線吸引人並看見原本隱藏的地平線。
這個戶外的斜坡平台,是一個極有巧思的地景藝術
超脫了所有"這是一棟歌劇院"所提供的制式經驗。
透過它,我的心看見了奧斯陸的天與地,
還有人在天地之間與天交際的線條。
斜坡上的任何區域,可以被人重新定義與使用,
這是一種與環境相互擁抱的安全感。
我想像也許在冬天來到這裡,前方的水域都結了冰,
這時歌劇院便成為了一座冰山,玻璃滲透出一種清澈與潔淨的藍光,
在冷冽的氣溫下漂浮著....